第16章 破冰
相里洵定定的看着她，像浓郁化不开的墨，眼神带了点惊愕，但更多的，还是受了愚弄的委屈和无措。
栾宁目光躲闪，不敢看他那双通红的眼睛，于是视线往下移了几分，触到了一双沾染水珠的殷红的唇瓣。
栾宁的脑袋“哄”得一下炸开了，水中的一幕浮现在眼前，她瞬间烧红了脸，眼泪生生憋了回去。
薛君柔见状，命侍女拿来自己的披风给栾宁披上。
“质子殿下你有没有事？”栾柯一脸焦灼的扑了上去。
这人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了，父皇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。
惊雀这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，语气惊恐道，“主子还好吗？”
栾宁浑身湿哒哒的，好不容易才借着惊雀的力站了起来。
“三哥，我先……”栾宁闭眼深吸了一口气。
伴着一声惊呼，相里洵晕倒在栾柯身上。
栾柯僵着身子接住，脸上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，“来人，还不快去请太医！”
围观的人四分五散，纷纷退到一边。
“诸位请回吧。今日落水之事，疑点颇多，三皇子定会查清真相。在此之前，还望诸位莫要声张。”陆俞生冲着人群沉声说道。
交代完后，陆俞生转头对栾宁作揖道，“臣送五皇女回宫。”
栾宁浑身酸痛，没有拒绝。
出了鸣霄殿，栾宁就瞧见了一辆华丽丽的轿辇。
“这是？”栾宁目光微动。
“这是三皇子让臣准备的。”
栾宁神色怏怏乘着步辇回了玉衡宫。
“翠微姐姐……”惊雀带着哭腔喊着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我就一天没待在主子身边，主子就出了事。”翠微拉着惊雀的手忙问。
“我来照顾主子，你快去请太医。”翠微皱起眉头。
惊雀用袖子抹了把眼泪，转身跑了出去。
————
“殿下。”计业心里一阵发虚。
相里洵的眼神晦暗不明，“这就是你办的好事？”
计业苦着脸跪在地上，“属下知错。”
他的确按照主子的吩咐安排好了每一步，哪曾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。
相里洵也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。
所有的剧情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，唯一不同的是他还未将丹阳县主引到石桥边，丹阳县主就想对他提前下手，他躲闪不得，只好装作醉酒吐了自己一身污秽。
丹阳县主王静楚见状，扭头就离开了，就在他以为王静楚没了心思。
然而在一炷香的时间后，丹阳县主意外的取来了一件男衫，吩咐仆人前往偏殿替他换上。
好不容易引她去游湖，走到桥上丹阳县主却没了下一步动作。
他只得咬咬牙，借着酒劲儿撩拨了她，躲闪之际，这才顺顺当当的掉了下去。
之后就听见计业嚎了几嗓子，他也就顺势扑通了两下，好把关键人物引过来。
谁知下水救他的人转眼变成了五皇女。
还没等他从这惊天变数中缓过来，五皇女就一下撞到了他身上。
这下好了，两人都负了伤。
之后的情况就更不对了，五皇女表情痛苦，完全是要溺水的前兆。
他只好渡气给她，让她带着自己游上了水面。
王家此女向来都是有色心没色胆，如今怎么突然敢对他临时起了色胆？
相里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，“你当时可看清楚了？”
“属下看得真真的，那陆俞生已经要下水救殿下了，可惜五皇女先他一步。”
“事情变化太快了，属下……一时没拦住。”计业匍匐在地，声音闷闷的。
相里洵一脸冷漠，“滚出去领罚。”
“属下遵命。”
计奉捧着汤药恰好进来，“殿下，这是熬好的汤药。”
“放那吧。”
“是。”计奉默默放到了桌前。
半晌，计奉取出一瓶万灵膏。“这是五皇女先前送的万灵膏，殿下不如……。”
相里洵神色莫名。
计奉抬起手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。
相里洵眸光一闪，脸色阴沉下来，“……你也给我滚出去。”
自那次落水后，栾宁连做了几天噩梦。
她时常梦见自己身上绑着一颗巨石，慢慢沉入漆黑一片的海底，她想挣扎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，咸涩的海水涌进鼻腔，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。
然后栾宁就被憋醒了。
翠微看着她憋得青紫的脸，神色无奈，“主子，睡觉的时候要记得呼吸。”
“……”
这该死的落水后遗症。
栾宁恹恹欲睡，半天才坐起身来。
每晃一下她都能感受到耳鼓里细小的水声，眼前开始浮现一种绿色波纹的眩晕感。
“翠微，我有点想吐。”栾宁弱弱开口。
头晕得恶心。
“这才喝了多久的药，怎得又想吐了？”文湫来到了她的床边。
栾宁舔了舔干裂的唇瓣，耷拉着脑袋没吭声。
昨天，梁美人来了。
抓住她的手就开始呜呜的哭，栾宁吓得不敢睁眼，愣是扮了一天的昏迷。
梁美人安安静静守了她一夜，今早才听了文湫的劝告，回宫休息了。
“主子要不吃点蜜饯压一压？”翠微小声提议。
栾宁巴巴的偷瞧文湫的反应。
“不可，发挥不了药效怎么行。”文湫正言厉色的拒绝了。
“小主落了水，体内寒气重，若是不好好调理，以后得了宫寒，生养不了那可就是大事了。”
栾宁尴尬的摸鼻子，“咳，文湫姑姑说的是。”
“翠微今后可不许提了。”栾宁一本正经道。
“哦。”
在梁美人数日的汤药监督下，栾宁嘴里都泛着苦味。
这样的日子，栾宁越发觉得生无可恋了。
“翠微。”栾宁趁无人的时候朝她伸出手。
“主子。”翠微有些为难。
栾宁不动声色的招招手，“我的话你都不听了？”
翠微瘪嘴递了过去，“就一个。”
栾宁激动的从油纸里拿出一块蜜饯。
“主子！”惊雀夺门而入。
栾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嘴里。
“咳咳咳，怎么了？”栾宁躺在床上背对着身子。
“有人交给了奴婢一封信，说是给主子的。”
“哦，谁给你的？”栾宁嚼的很起劲。
“一个灰衣小厮。”
灰衣？
“拿给我看看。”
栾宁径直拆开信，表情逐渐严肃起来。
下一秒，她将信件揉成一团，丢到了地上。
“看不懂，烧了吧。”
“？”翠微和惊雀面面相觑。
栾宁掀开被子躺了下去，“我累了，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翠微带上了门。
栾宁飞快捡起地上的纸团，摊开又揉上，揉上又摊开。
她疯狂薅头发。
怎么办？
这是什么意思？约她见面？
栾宁愁坏了。
竹苑。
栾宁穿着一袭魏紫齐胸提花襦裙，绞着衣摆紧张的走在青石路上。
竹林尽头，相里洵一身缟羽莲纹刺纱缎衫，犹如从九天云宫之上而来，身披璀璨明月光，风度翩翩宛如画中人。
相里洵面色苍白，犹带病容，嘴角是笑意蔓延，眸中有璀璨星辰，倒成就了一种别样的风情。锦衣雪华玉颜色，回眸一笑天下倾。
不知怎的，栾宁脑海里自动浮出了这句话。
“五皇女。”相里洵温润一笑
栾宁回过神来，僵笑道，“质子殿下。”
“先前我尚在病中，想着要亲自谢谢五皇女，又顾着皇女的清誉，这才让小厮递了信约皇女见面。在下唐突，还望五皇女见谅。”相里洵神色腼腆。
“质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。佛门有云，救人一命，胜造七级浮屠。”栾宁睁着眼胡说八道。
“即便是其他人，也不会对殿下见死不救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相里洵眼角有些泛红。
栾宁颇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错觉，不得不陪着他把戏演下去。
“殿下这是怎么了？”
“都怪那日我喝多了酒……”相里洵低头喃喃自语。
栾宁有些好奇。
然后呢？
在栾宁关怀备至实，则暗暗吃瓜的目光下，相里洵缓缓吐露，“楚姑娘好像误会了什么。”
栾宁承认她被吊足了胃口。
究竟是多大的误会能逼得人到投湖的地步？
栾宁的思绪飘向了九霄云外，脑海里时不时涌现出一些有的没的。
这种事还是只由当事人知道比较好。
“此事已经过去了，殿下千万不要多想。”栾宁一脸正色，“也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知道，否则恐怕会给殿下惹来无尽的麻烦。”
“谁是别有用心之人？”相里洵低着头静静看她，眸中暗潮汹涌。
栾宁怔住，眨着眼睛解释道，“就是……企图对你不利的人。”
相里洵神情惆怅，“五皇女会对我不利吗？”
“怎么会。”栾宁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。
她哪有那个能耐啊……
半晌，相里洵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，“我可以相信五皇女吗？”
“当然，可以。”栾宁郑重其事道。
如果你未来不亡我的国的话。
“好。”相里洵轻轻的笑了，眼中浓郁得化不开的墨消散了。
“五皇女好像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。”
相里洵深深的凝望着她，好似要透过她的躯壳窥探进她的灵魂。
栾宁心里疑惑过多，但面色不显。
“夜深了，我送五皇女回去吧。”相里洵的嘴角止不住笑意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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栾宁目光躲闪，不敢看他那双通红的眼睛，于是视线往下移了几分，触到了一双沾染水珠的殷红的唇瓣。
栾宁的脑袋“哄”得一下炸开了，水中的一幕浮现在眼前，她瞬间烧红了脸，眼泪生生憋了回去。
薛君柔见状，命侍女拿来自己的披风给栾宁披上。
“质子殿下你有没有事？”栾柯一脸焦灼的扑了上去。
这人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了，父皇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。
惊雀这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，语气惊恐道，“主子还好吗？”
栾宁浑身湿哒哒的，好不容易才借着惊雀的力站了起来。
“三哥，我先……”栾宁闭眼深吸了一口气。
伴着一声惊呼，相里洵晕倒在栾柯身上。
栾柯僵着身子接住，脸上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，“来人，还不快去请太医！”
围观的人四分五散，纷纷退到一边。
“诸位请回吧。今日落水之事，疑点颇多，三皇子定会查清真相。在此之前，还望诸位莫要声张。”陆俞生冲着人群沉声说道。
交代完后，陆俞生转头对栾宁作揖道，“臣送五皇女回宫。”
栾宁浑身酸痛，没有拒绝。
出了鸣霄殿，栾宁就瞧见了一辆华丽丽的轿辇。
“这是？”栾宁目光微动。
“这是三皇子让臣准备的。”
栾宁神色怏怏乘着步辇回了玉衡宫。
“翠微姐姐……”惊雀带着哭腔喊着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我就一天没待在主子身边，主子就出了事。”翠微拉着惊雀的手忙问。
“我来照顾主子，你快去请太医。”翠微皱起眉头。
惊雀用袖子抹了把眼泪，转身跑了出去。
————
“殿下。”计业心里一阵发虚。
相里洵的眼神晦暗不明，“这就是你办的好事？”
计业苦着脸跪在地上，“属下知错。”
他的确按照主子的吩咐安排好了每一步，哪曾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。
相里洵也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。
所有的剧情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，唯一不同的是他还未将丹阳县主引到石桥边，丹阳县主就想对他提前下手，他躲闪不得，只好装作醉酒吐了自己一身污秽。
丹阳县主王静楚见状，扭头就离开了，就在他以为王静楚没了心思。
然而在一炷香的时间后，丹阳县主意外的取来了一件男衫，吩咐仆人前往偏殿替他换上。
好不容易引她去游湖，走到桥上丹阳县主却没了下一步动作。
他只得咬咬牙，借着酒劲儿撩拨了她，躲闪之际，这才顺顺当当的掉了下去。
之后就听见计业嚎了几嗓子，他也就顺势扑通了两下，好把关键人物引过来。
谁知下水救他的人转眼变成了五皇女。
还没等他从这惊天变数中缓过来，五皇女就一下撞到了他身上。
这下好了，两人都负了伤。
之后的情况就更不对了，五皇女表情痛苦，完全是要溺水的前兆。
他只好渡气给她，让她带着自己游上了水面。
王家此女向来都是有色心没色胆，如今怎么突然敢对他临时起了色胆？
相里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，“你当时可看清楚了？”
“属下看得真真的，那陆俞生已经要下水救殿下了，可惜五皇女先他一步。”
“事情变化太快了，属下……一时没拦住。”计业匍匐在地，声音闷闷的。
相里洵一脸冷漠，“滚出去领罚。”
“属下遵命。”
计奉捧着汤药恰好进来，“殿下，这是熬好的汤药。”
“放那吧。”
“是。”计奉默默放到了桌前。
半晌，计奉取出一瓶万灵膏。“这是五皇女先前送的万灵膏，殿下不如……。”
相里洵神色莫名。
计奉抬起手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。
相里洵眸光一闪，脸色阴沉下来，“……你也给我滚出去。”
自那次落水后，栾宁连做了几天噩梦。
她时常梦见自己身上绑着一颗巨石，慢慢沉入漆黑一片的海底，她想挣扎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，咸涩的海水涌进鼻腔，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。
然后栾宁就被憋醒了。
翠微看着她憋得青紫的脸，神色无奈，“主子，睡觉的时候要记得呼吸。”
“……”
这该死的落水后遗症。
栾宁恹恹欲睡，半天才坐起身来。
每晃一下她都能感受到耳鼓里细小的水声，眼前开始浮现一种绿色波纹的眩晕感。
“翠微，我有点想吐。”栾宁弱弱开口。
头晕得恶心。
“这才喝了多久的药，怎得又想吐了？”文湫来到了她的床边。
栾宁舔了舔干裂的唇瓣，耷拉着脑袋没吭声。
昨天，梁美人来了。
抓住她的手就开始呜呜的哭，栾宁吓得不敢睁眼，愣是扮了一天的昏迷。
梁美人安安静静守了她一夜，今早才听了文湫的劝告，回宫休息了。
“主子要不吃点蜜饯压一压？”翠微小声提议。
栾宁巴巴的偷瞧文湫的反应。
“不可，发挥不了药效怎么行。”文湫正言厉色的拒绝了。
“小主落了水，体内寒气重，若是不好好调理，以后得了宫寒，生养不了那可就是大事了。”
栾宁尴尬的摸鼻子，“咳，文湫姑姑说的是。”
“翠微今后可不许提了。”栾宁一本正经道。
“哦。”
在梁美人数日的汤药监督下，栾宁嘴里都泛着苦味。
这样的日子，栾宁越发觉得生无可恋了。
“翠微。”栾宁趁无人的时候朝她伸出手。
“主子。”翠微有些为难。
栾宁不动声色的招招手，“我的话你都不听了？”
翠微瘪嘴递了过去，“就一个。”
栾宁激动的从油纸里拿出一块蜜饯。
“主子！”惊雀夺门而入。
栾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嘴里。
“咳咳咳，怎么了？”栾宁躺在床上背对着身子。
“有人交给了奴婢一封信，说是给主子的。”
“哦，谁给你的？”栾宁嚼的很起劲。
“一个灰衣小厮。”
灰衣？
“拿给我看看。”
栾宁径直拆开信，表情逐渐严肃起来。
下一秒，她将信件揉成一团，丢到了地上。
“看不懂，烧了吧。”
“？”翠微和惊雀面面相觑。
栾宁掀开被子躺了下去，“我累了，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翠微带上了门。
栾宁飞快捡起地上的纸团，摊开又揉上，揉上又摊开。
她疯狂薅头发。
怎么办？
这是什么意思？约她见面？
栾宁愁坏了。
竹苑。
栾宁穿着一袭魏紫齐胸提花襦裙，绞着衣摆紧张的走在青石路上。
竹林尽头，相里洵一身缟羽莲纹刺纱缎衫，犹如从九天云宫之上而来，身披璀璨明月光，风度翩翩宛如画中人。
相里洵面色苍白，犹带病容，嘴角是笑意蔓延，眸中有璀璨星辰，倒成就了一种别样的风情。锦衣雪华玉颜色，回眸一笑天下倾。
不知怎的，栾宁脑海里自动浮出了这句话。
“五皇女。”相里洵温润一笑
栾宁回过神来，僵笑道，“质子殿下。”
“先前我尚在病中，想着要亲自谢谢五皇女，又顾着皇女的清誉，这才让小厮递了信约皇女见面。在下唐突，还望五皇女见谅。”相里洵神色腼腆。
“质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。佛门有云，救人一命，胜造七级浮屠。”栾宁睁着眼胡说八道。
“即便是其他人，也不会对殿下见死不救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相里洵眼角有些泛红。
栾宁颇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错觉，不得不陪着他把戏演下去。
“殿下这是怎么了？”
“都怪那日我喝多了酒……”相里洵低头喃喃自语。
栾宁有些好奇。
然后呢？
在栾宁关怀备至实，则暗暗吃瓜的目光下，相里洵缓缓吐露，“楚姑娘好像误会了什么。”
栾宁承认她被吊足了胃口。
究竟是多大的误会能逼得人到投湖的地步？
栾宁的思绪飘向了九霄云外，脑海里时不时涌现出一些有的没的。
这种事还是只由当事人知道比较好。
“此事已经过去了，殿下千万不要多想。”栾宁一脸正色，“也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知道，否则恐怕会给殿下惹来无尽的麻烦。”
“谁是别有用心之人？”相里洵低着头静静看她，眸中暗潮汹涌。
栾宁怔住，眨着眼睛解释道，“就是……企图对你不利的人。”
相里洵神情惆怅，“五皇女会对我不利吗？”
“怎么会。”栾宁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。
她哪有那个能耐啊……
半晌，相里洵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，“我可以相信五皇女吗？”
“当然，可以。”栾宁郑重其事道。
如果你未来不亡我的国的话。
“好。”相里洵轻轻的笑了，眼中浓郁得化不开的墨消散了。
“五皇女好像跟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。”
相里洵深深的凝望着她，好似要透过她的躯壳窥探进她的灵魂。
栾宁心里疑惑过多，但面色不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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